憂鬱人物系列

* * * you are so great

我本來以為我會成為世界上最暴力的人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成為最沒人性的人
我要沒有自己的喜好
我要沒有情緒
我要沒有慾望
我要完全沒有personality
我要以世界和平為己任
我要非常清澈
我要有條目
我要總是替別人感到悲傷
我要比他還知道他自己
我要搶先在他之前預告他的一生
我要大量蒐集
我要成為事件擁有者
我要知通所有言語
我要演出所有人
我要擁有所有人
我要成為所有人
其實我本來就是這種人
我知道一切只因為我是一個最壞的人
其實我本來就是這種人
那麼
一個最沒人性的人不更是最暴力的人嗎

表現主義

最近我正在學KURT COBAIN抽煙

自從
看了
NIRVANA
MTV Unplugged
in New York
DVD


之後


雖然我沒有他美麗的手指


為了向KURT COBAIN致敬
這雙破到不能再破的帆布鞋就再穿它個一陣子好了





我的人生就是不停地向別人致敬
(講完立刻發現這是真的)

憂鬱人物系列

我已經很久沒辦法寫出讓自己沸騰的變態情書了. 寫不出變態情書的我活著只是一天拖過一天非常悲哀我的憤怒與日俱增我每天都要詛咒一千次以上幹你娘人渣王巴蛋白癡智障腦殘幹去死通通去死吧我看什麼都不爽我氣到耳朶要爆炸了我討厭死你了對不起我不是討厭你我是討厭所有東西. 然後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浪費生命忍受被所有這一切折磨. 實在有夠悲哀的一個空虛的人是整個世界的敵人, 喔, 不是他的敵人是整個世界, 而是他是世界的敵人, 我知道得很清楚.

我想要做點別的事轉移注意力, 這樣下去不行的會死的不是在開玩笑, 我就捏黏土, 我有一個做很久都沒做完的黏土面具, 我手指沾滿紙黏土沾濕大拇指打磨出光滑的額頭, 這讓我感覺蠻舒服的, 我一邊弄這個一邊回憶所有我記得的謀殺情節, 不禁悲從中來, 我感覺我的確思念著那些受傷的人, 那些心上破了洞的人, 謀殺者以及被謀殺者, 違和者, 失戀者, 生命有殘缺的人, 不被接受的人, 慌張的人, 所有悲哀的人, 我思念他們他們也思念我, 他是我的朋友, 歡迎他來告訴我他有多悲哀, 我不會笑給他看也不會說一些反正你就是怎樣怎樣其實你想要的只是只是之類的幹你娘屁話, 我會說其實我懂你的悲哀的, 對阿, 悲哀是可以被了解的, 起碼我懂你你懂我這不就好了嘛不孤單了對嘛, 我對我的虛擬悲哀朋友這樣說.

去你媽的.

我覺得我應該要專心當一個容器不要再有任何慾望了, 不要再妄想了, 可以當一個容器已經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僥倖了你知道嗎?
冷靜一點, 不要再說話了. 你不存在了.

奇怪難道你以為我是自願想要存在的嗎?

你以為這是一座動物園嗎

變態情書啊
變態情書啊

我要去睡覺了

謀殺案

烈日底下,這是一棟灰色的建築物。
面對一條曬得冒煙的黑色柏油路,克勞斯站在騎樓下,背靠著斑駁的牆壁,抽著菸。
克勞斯撣了撣菸灰,推一下鼻樑上的墨鏡。一輛黑色轎車緩緩經過,發出沉悶而煩躁的聲音。
克勞斯伸出右手,將剩下的煙蒂彈到馬路中央,轉身,推開銹成紅棕色的鐵門。
裡面是水泥砌成的樓梯,骯髒而狹窄,沒有扶手。
克勞斯輕快地跳躍著爬上樓梯。

鐵門闔上。
這是一棟灰色的建築物。
這是一條曬得冒煙的黑色柏油路。

在頂樓的房間,四周的窗戶灑進大片光線,灰塵在光束裏浮動。天花板和地上佈滿水漬和蜘蛛網,幾件破爛的家具斷手斷腳,牆上的壁紙因濕氣而層層掀起。室內瀰漫一股陳舊腐敗的氣味,適合簽上"這就是絕望"為標題。一陣咳嗽聲從像是井底那麼遠的某處傳過來。那是川志,坐在房間中央的木椅上,手腳被麻繩牢牢反綁,他臉上有淚痕,頭髮汗濕緊貼頭皮,衣服上有乾掉的血跡。

克勞斯推開門。

克勞斯站在門口,從上衣右邊口袋拿出一包菸,取出一根菸,從褲子左邊口袋拿出打火機,克勞斯用那隻打火機點上那根菸,克勞斯吸了一口菸,站在門口,看著川志。克勞斯轉身將門帶上,克勞斯走向川志,克勞斯站在川志旁邊,克勞斯低頭看著川志,克勞斯沒有摘下眼鏡,克勞斯舉起左腳敲一敲川志的小腿,克勞斯伸出右手放在川志的右邊臉頰,伸出左手放在川志的左邊臉頰,克勞斯彎下身體,額頭滑過川志汗濕的額頭,嘴唇貼近川志的耳朵,克勞斯對川志說了一句話,雙手從川志的臉上放下,移到川志身後,解開川志手上的結,再解開川志腳上的結,克勞斯從川志身邊退開,站在一旁,取出一根菸,點上,吸了一口。

川志的雙手垂下,汗水沿著手指滴到地上。川志慢慢站起身,轉頭奔向房間另一邊,地上揚起一片灰塵,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川志在窗前縱身躍起,肩膀撞破窗沿剩餘的玻璃,在川志身上劃出一道傷口,發出刺眼的紅色光芒。

川志的屍體掉在曬得冒煙的黑色柏油路上。
灰色的建築物濺滿紅色的血。

謀殺案

他只屬於銀河, 你要明白界線
夜間, 頭髮白色, 都沾上酒味
沒有溫度, 內心也冰涼
銀河流躺, 金色字句, 液體, 話語聲響
字句都不是他的, 從哪裡偷來?
偷竊慣犯, 到手容易
每一個動作都不是他的, 模仿犯, 表演容易
看一顆冰涼的心將他的臉龐偷偷靠在你的肩上

你偷偷把一些話說給他聽
一句也太多
只有三個字

才一出口
你就後悔了


銀河不會是你的廚房你的教堂你的日記你的麥克風你的床鋪你的你的...


你錯過了當那顆心還有溫度時




作為哀悼, 我在你的街道上方灑下熱淚般的血雨
腥紅色. 那就是你所看到的最後一次

川志

某天我對我自己說了一些傷害川志的話 ,
當晚就夢到他

夢到我推開白色的門走進他的房間,
他站在逆光處, 模樣乾枯乏味, 表情自以為是,

腳邊散落一地紙張, 他說 :" 你看一下."
我於是彎身撿起最泛黃的一張;
脆弱的紙上有快速的但纖細且充滿感情的灰色素描
(畫的是一些植物和人物的剪影, 溫柔的色調和甜滑的線條),
以及有史以來所有被書寫的文字中最誠懇動人的告白
向我講述了當我長長地不在場時的他的私密生活

於是我知道了這是川志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我透露他的內心,
我抬頭看他, 看見他站在那裡,
一點一點地將自己釋放於空氣中的浮塵, 混合一氣, 趨於消散

我在那些流動著朝我掩來的浮塵中瞥見他的形象閃爍
忽又羞怯離去

頃刻, 他便真正地死去了

川志

我看見川志
在那裡
抱著頭蹲在地上
交疊在後腦杓的手指骨節分明

十分鐘前, 稍後被他命名為"世界的秩序"的事物利刃般穿越他的腦袋
他明白了他的存在是一次巧合
X的存在是一次巧合
他與X相遇是一次偶然
他感動過, 他悲切過, 他歡喜過,
那又怎樣 ?
不思考這個, 他就會思考那個
永無休止
這個和那個要如何知道他們存在的必要性孰劣? (以及, 當然 -- 非必要性)

川志獨自悲傷
在那裡---

川志抬起頭, 我看見他的臉
一張熟悉的, 平凡的臉
日常性的臉


他的悲傷是一種日常性
他的存在是一種日常性
他的外在是一種日常性
他是一次巧合
一次偶然
他存在於千千萬萬個日常性之中
他是川志
利刃
穿越他的腦袋

川志

他身邊那些人只負責和他說話,不負責幫他說話
他在路上的行動隱約有股異樣
他彷彿不是為了前往某處而行走,而單單僅為從事行走同時思考作為一次行動展現出此刻我所看到的他
他的神情令人迷惘
他身邊有那些人在他身上快速變裝各種姿態
他在互相交談
他彷彿是一個習慣於大量交談的人
但是如果我去和他交談, 那就像油漆潑向時速四百的瘋狂駕駛
他眼見的尚未齊全的世界之圖畫再次毀了
他內部失控
他急速衝撞
他即刻毀容
飛散了的他的碎片在表皮底下畫出細縷傷痕, 內在流出驚慌的血
他等會將細細品嘗
我離開後, 他將獨自一人與悲傷共同回憶
他實在不是一個世界樂意見到的人
世界不知道怎麼跟他說話
我聽不懂他說的話
川志,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川志不知道
川志先我千分之一秒意識了他的毀容
為此川志再一次引發了絕望的慾念

川志 : " 我不愛說話 "

川志

我發現了他的真面目
完蛋了,他根本不是他
他不知道他是誰
他那裡住了一大堆別人
他一直是別人
他從沒自己生活過
他的生活在別處
他很好
他很快樂

瑪死了. ( 他總有一天會死 )








巴爾地摩, 西元2007年五月10日, 一個尋常的清晨. 在街上, 風遲疑地捲起沙塵, 穿灰色衣服的人皺著眉頭行走. 在一些不起眼的屋子裡, 一些早起的人一如往常, 做好早餐, 換上衣服, 在他們的桌前坐下, 打開電視, 收看新聞.

這天只有一則新聞 : 今天就是世界末日.

所有的行動都歸零, 所有的時鐘都歸零. 同時,世界各地所有的電視機, 電腦螢幕, 手機螢幕, 電子戶外看板, 任何電子材料的能發出光線來傳遞訊息的所有機械, 都換上白底黑字的字幕, 以各種語言, 以如歌的慢板, 耐心地不斷重複這則新聞.

" 今天就是世界末日 "

每一個人看到這則新聞, 他們. 他們每一個人都留在自己的位子上, 看著或聽著這則新聞. 沒有理論, 沒有是非利害, 沒有價值評量; 他們現在心裡想的不是地球, 不是世界, 不是他們自己的生命, 而是在眼前<白色如溶化奶油般舖展出來, 其上鑲嵌了蜿蜒重疊的黑色線條, 圖樣以貼近心跳的節奏緩緩地散發出方向感, 像墨液滴進平靜的水杯裡, 散盡--->. 在每個獨一的腦海裡悄聲訴說同一個關於終結的故事---他們看到一切曾經存在的事物就像這絕對的黑的一滴墨液滴進平靜的水裡終將趨向絕對的無. 一切存在的事物, 愛, 物質, 歷史, 生命; 甚至是高貴的死亡.

被告知活著的最後期限, 他們成了中性的審美的詩人. 一次最後的折衷的創作, 用自身的存在交換無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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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之流. 抽象的膜向著空間無妥協地推進. 當每根時針指著十一, 歷史到了最後一個小時.

瑪輕輕對自己說了一聲: " 噢."
跑到克勞斯家樓下,撿小石頭拋向他的窗前, 把他叫出來.

出現在門口的克勞斯, 就像每個人那樣, 也像他平常那樣, 神情專注地散漫.

克勞斯靠在門邊, 背著屋內的光, 銳利的逆光割出靜肅的線條; 瑪站在漆黑的屋簷下, 屋內透出的光照在他臉上, 他臉上有一路跑來而流下的點點汗珠, 像溫柔的水晶潺潺滑落.

克勞斯:" 幹麻啊? "瑪:" 呃? "

瑪心想:" 把他推倒, 親吻他的眉毛, 手指伸進他的頭髮裡, 呼吸他的汗水, 觸摸他的心跳, 咬他的耳朵. 告訴他. "

瑪沒有這麼做.

克勞斯舉起右手, 揉揉眼睛.

瑪心想:" 用這把刀割開他的眼睛, 刺穿他的心臟; 呼吸他的恐懼, 觸摸他的顫抖, 收集他的尖叫, 讓他在世界末日前死在我手裡."

瑪沒有這麼做.

克勞斯心想:" 他來到這裡, 只為了我表演一場秘密的對峙. 在沉默的對白裡, 我感受他的恐懼, 目睹他的顫抖; 我知道他在尖叫. 世界末日將在無聲裡悄悄地拉上劇末的黑幕. "

克勞斯心想:" 而我知道標題是什麼. 在場人士, 觀眾和演員. 我, 和,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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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末日來臨前的倒數階段. 人們像草皮底下受到驚嚇的小甲蟲般忽然騷動起來, 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 二十秒... 十九... 十七 ... 十五 ...

零.

一片靜默.

這時, 遠方的天空出現一架客機的幻象, 從西邊的地面起飛; 同時一顆飛彈的幻象從東邊的地面起飛, 他們在空中親吻, 輕柔撞擊為點點碎片, 飛灑, 融化 --- 同時, 更遠方的天空出現煙火的幻象, 以霓虹燈的鮮豔顏色和速度, 以天空為畫布, 溢開一整片美妙的生動油彩 --- 繪出每個人心中最不可觸及的慾望場景 ---



--- CHAPTER 4 : FOR THOSE WHO'S GLAD TO BE UNHAPPY ---


在川志眼裡, 他看到被割喉的愛人身上塗滿搗爛草莓散發血腥甜美的香氣;
在斯蒂芬眼裡, 他看到沉默孩童的背影;
在喬治眼裡, 他看到白色蕾絲洋裝在清澈河水底下與銀魚舞動成令他陌生徬徨的構圖;
在方斯華眼裡, 他看到模糊了的高中情人與模糊了臉的某人在某教室性交;
在澤維爾眼裡, 他看到夢境勾引夢境手牽手雙雙離開他的生命;
在蓮見眼裡, 他看到某星球傳送給他的私人訊息: " 九樂, 七落 ; 十三夜及百斬; 蓮見, 來這裡--- " ;
在克勞斯眼裡, 他看到世界是一團破爛的垃圾豪華地圖畫在平面上以矯情的虛偽表面欺騙了他一整個世紀;
在瑪眼裡, 他看到綿長夜裡隧道的彼端終究為他點了一盞永不熄滅的鵝黃色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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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漸次刷回黑洞般的深夜, 人們慢慢從迷夢轉醒.

他們眼神中的過於驚嘆或者空洞擴散及週遭場景----模樣像是被洗劫了一場.

一切趨向平靜.

世界末日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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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繼續, 開門, 關門. 就像他平常那樣, 也像每個人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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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死了. ( 他總有一天會死 )






just like






看了第N次的 JUST LIKE HONEY
才忽然發現那鼓手是BOBBY GILLESPIE
(邊噴鼻血邊發現)

身為一個深愛PRIMAL SCREAM的人,
我不知道他的過去,
他的現在,
他的未來
( 因為我可以這麼做 ; 實際上, 我就是這麼做--- )


: " 那你怎麼能夠說你深愛它呢? "

(他一生的質地不是他的歷史, 不是他的所有行動, 不是他流動不止的擾亂著他的思維
而是每一次你看到他時你必須辨識並捕捉到他表現出來的每一個瞬間
當他說話的時候你要以整個時空為線索去思考他空白時間的長度
在他的照片裡你要能讀出每個角度每個距離每個物件的涵意
他路過的時候你要明白他的速度他的姿態他落及的視線推出他這天的整個故事
然後你必須完全放空自己去相信
當他心碎不安你就必須相信他堅持這世界正在傷害他
當他寂寞流淚你就必須相信他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座孤島 ( "你還有我"是你的一種時效性的妄想. )
當他用憤怒的表情欺騙你他的憤怒你就必須相信他的欺騙的虛偽性
當某種你無法置信的事發生你就必須相信存在另一套相對反轉的足夠理由迫使你理解這使你不可置信的一切

( 如果你真的放空了, 喔, 幹, 你悟道了. )
( 你這小小的瑣碎的你不再侷限你去思考任何事情--- )


你要靠你自己將捕捉到的瞬間, 套疊反證, 築構出他一生的質地 )


( 如果你不這麼做, 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用你獨一無二的方式深愛它了 )




fiction

巴黎

巴黎穿一件白色長袖襯衫, 藍色牛仔褲

巴黎漾著深邃
巴黎一絲邪氣
巴黎節奏憤然

他像滿室飄蕩灰塵的高中走廊
他獨自度過早晨, 正午, 傍晚, 深夜

他的頭髮 , 黑髮 , 亮晶晶


他的聲音低沉 , 他的聲音低沉 , 他的聲音低沉


我想要可以常常看到他 , 我想要知道他的名字 , 我想要知道他的早餐
我想知道他的年紀 , 我想知道他的唱片架 , 我想知道他的書櫃

巴黎一來, 就會在店裡找書坐下來看,

曲起雙腳, 坐在地上


成為靜止的塔, 一扇扇空洞漠然的窗公開一切秘密
底下是他私密而渴望的眼睛

fiction

我跟ㄌ說,他走路的姿勢都沒變,很謹慎,有點僵硬,像機器人,
他聽了嚇一跳,直說真的嗎我真的像機器人嗎,然後很認真很誇張地實驗走路,觀察自己是不是真的走路姿勢謹慎.
我發現他對於別人記得自己的細節感到很開心,而且他毫不遲疑透露他的開心給我看. 我覺得他純真坦率的心一點都沒變.

我想到如果跟M說類似的話他會有什麼反應.我覺得他大概會1."是喔!" 然後很搞笑扭一扭身體然後繼續走路.
2."是喔!" 低頭看看自己,眼神飄向其他地方,不說話抿著嘴笑然後繼續走路.
3."我以前.... "

我也不知道到底會怎樣.我應該不要隨便自己亂想.
其實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有沒有聽進去,有沒有在想,
有沒有把我說的話跟我聯想起來,有沒有把我說話的內容跟我如何這樣想聯想起來.

然後我想到我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我有沒有在關心別人? 我有沒有在關心世界? 我有沒有在聽別人說話?
我是不是反反覆覆讓別人對我失去日常性的期待?
我是不是把別人說的話當成內容撈起來卻不記得他是誰?
我是不是老是把別人想錯了?
我是不是自私地把他想得太好或太壞? 我是不是自私地把他想成另一個別人?
我是不是當著他的面看著他的眼睛把他想成一個不是他的人?
我是不是讓別人覺得他在我面前莫名其妙屁也不是因為我當著他的面處理那些解決不完的不是他的事情?
我是不是當著他的面自己逃到遙遠的星球上?
我是不是讓他覺得我不關心他心裡沒有真正的他?
我是不是讓別人覺得我很神秘很詭異然後他發現我是個只會傷害他的爛貨?
我是不是老是在傷害別人而毫無自覺? 我是不是故意選擇一些話傷害別人?
我是不是當著他的面失控地傷害他? 我是不是背著他的面正式地傷害他?
我是不是一個爛貨? 我這樣寫出來是不是我正在傷害他因為我就是一個爛貨?
我這樣把自己寫出來是不是因為我要自我傷害我這個爛貨?
我是不是應該立刻躲起來不要看到別人保護他不讓他成為被我傷害的材料?
我是不是不要出現在他面前祝福他不要去擾亂他可愛寧靜的生活?
我是不是看到心愛的人只會嘆口氣然後自己偷偷溜走?
我是不是看到心愛的人只會自己很興奮而不靠過去關心一下他?
我是不是對付心愛的人只會把他生吞活剝分析他拆解他想像他而不會關心他?
我是不是偷偷想著他在遙遠的星球上過著可愛的寧靜的沒有我的生活?
我是不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資格談論愛這個字眼?
我這樣獨自起來憂鬱是不是讓人感到被背叛?
他這樣獨自起來憂鬱我是不是想著因為他想要背叛我?
我是不是一直狂妄地自我背叛來懲罰我傷害別人的傾向?
我是不是飢渴地慣常地喜歡自裁?
我是不是自命清高把自己想得太壞所以拼命自裁因為我還自以為又有潔癖又有良心?
我是不是其實寧願是個變態所以當不成好人?
我是不是老是在說別人別人地撇清關係?
我是不是都沒把時間放在別人身上?
我是不是都沒把時間放在自己身上?
我有感覺嗎還是只有知覺? 我有感情嗎還是只會發情?
我是不是骨子裡賤的淫蕩的一個了然於心的混蛋色情狂?
我是不是一個神經病? 我是不是拿妄想症在過活?
我是不是爆發戶式隨便自己怎麼想?
我是不是大量偷渡重疊編篡偽裝隱藏混淆著愚弄別人?
我是不是到處披露遺棄一堆線索隨便別人怎麼想?
我是不是終究只能被自己逼著毫無退路表演下去?
我是不是火力全開說謊成性? 我是不是只是很開心在造句?
我是不是本來很傷心而現在淹沒了被驅動著的即時興奮燥動而對初心遺忘了抽離了漠然了背叛了我毀了?
我是不是對自己對他人對世界而言毫無良心? 我是不是沒有心?
我是不是沒有靈魂? 我有自己的靈魂嗎? 我是一個容器嗎? 我是嗎?

憂鬱人物系列

半夜三點,我吃了一顆安眠藥可是沒有躺在床上, 安眠藥讓我非常放心, 好像對我說著:讓我照顧你. 棉花做的手掌輕輕搭在我的頭上. 幸福感油然而生, 我被承諾將有安全的睡眠, 那麼就等一下再睡吧我先看一些東西, 我把M看完又翻了幾分鐘N然後闔上書開始打字然後藥效發作, 這是我第一次吃一整顆耶, 開始搖頭晃腦四肢鬆動HIGH了起來, 配上正在聽的殺人爵士鼓感到全身的知覺混淆著四處流竄, 幹這不是安眠藥吧這是嗑藥吧幹. 已經表演得像個酒鬼的我任命我是一個神清氣爽的創造性的酒鬼, 在酒吧我是被強暴過後的臭皮條反過來痛鞭他無數次把他爛布般扔到馬桶沖掉後自顧自地走回街上肌肉隆隆的信譽良好交通警察, 還帶著一根警棍喔.

忽然我是一個鬼, 忽然我是交通警察, 我是一個深刻地被強暴的醉鬼. 醉感把四周的空間感都破壞殆盡因此我來去自如 ,我看到一片空地有三座足球場那麼大像夢一樣沉重地沉澱在我面前,寒冷的柔和霧色強烈吸引我想要前往那裡永無休止地奔跑, 以死亡為目的的流光血汗的奔跑.因為擋在死亡之前的一切都已自動退位,一條寬廣的路只通向死亡,只剩下死亡在終點線那裡,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我看到死亡,感到他模模糊糊地帶有妓男的內在呈現在那裡.
靠在牆邊,想著他自己的事情.
死亡是一個給予者.
死亡是一個妓男路過那裡,而我奔向他.
我感到我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求助者,即將被施捨.
而我不是他的唯一.

這個時候,孤寂戴著一張有史以來最甜蜜的臉龐,富有感染力地下降到我整個撕爛了的內心, 他有中性的,沉默的臉,黑色的薄膜般的身體,他無息地將我暴躁的情緒縫合起來,像貓一樣舔洗我骯髒的身體,並且他空洞的雙眼使我領悟了這將是我有史以來所能得到的最衷心且靜謐的唯一夥伴.

安穩地,我與孤寂擁抱著睡著了.

憂鬱人物系列

有一個人殺了一個人

被殺的極度悲憤 臨死前他問 : 你為什麼殺我? 我做了什麼?


殺人的說: 問題不在於你作了什麼 而在於你為什麼在這裡

殺人的說: 你連這種問題都要問?


殺人的即刻把他殺了




赤裸地以急速奔向死亡 他感到極度興奮

世界再度只剩他一人



但他一點都不寂寞 (他有一整個世界的憤怒在他身上)

憂鬱人物系列

hate me, please.

for my ugly soul.

憂鬱人物系列

我是黏在柏油路上的乾扁的鳥類屍體


輾過去

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