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ction

我有時候會想到"i hate myself and i want to died"這句話
就好像思念某人一樣思念這句話

但是當我在後邊陽台抽著菸時 是完全沒想過要翻過牆 用腦袋撞地板
一根手指都不想

自殺情結好像只是一種備用的逃生配備...是那種放在角落 放到過期壞掉都用不著的玩意

"想用都用不到"

him

現在想起來,我必定是意識到自己正在深深地意識到他

我感覺到他頭髮的弧度,眼睛的深度,他穿的衣服和身體密合的關係,他說話時蠕動的嘴唇如何牽動他整個表情,他說話時眼睛週遭的小動作,他皮膚的質地,他走路的速度與擺動身體的感覺,他乾荒寂寥的手指如何地暴露在這個世界上,他如何無懼我的存在背對著我直視著這個世界,他如何選擇那些他已經說出口的話,他如何切割出與他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我感覺自己深深貼近他,我從未準備好如此深深地知道一個人


我感覺荒謬,我感覺不可原諒


我感覺眼睛刺痛




但是我感到那些宿命式的重複是如此令人驚慌地可笑。是你如此上演,是你不斷地倒下,不斷地爬起來,彷彿你沒有別的選擇。一種必然的結果是你出自意願地在眾人的目送中極度滿意地殺害了你自己。我們了解了。”這到底是一場悲劇”。我們並且鼓掌。

你到底是不是喜歡各種悲劇收場?




你不妨現在就死。我會在你前往天堂的單行道上設下完美的陷阱,讓我領導你,前往一個你不想去但是應該去的地方。

如果說我願意接納你的靈魂。現在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願不願意?作為一種細緻的偶然,你願不願意化作風般的微薄存在,在你漫無目的的漂泊中經過我,並且讓我感受到你?


如果我收集各種材料,混合愛與恨的勞動所留下的汗水,捏一座兩人份的巢。

如果我在這裡等你。你要不要?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就這樣住下來了?


兩人份的悲劇,是不是比單人份的悲劇更動人一些?




我其實是願意你遠離我
不管你要不要,我要將你留在那裡
用我的視線在你身上撒下與世界隔離的光芒


我其實是無意救你。我喜歡看你在悲傷裡


我喜歡你的黯然甚於你
那讓你比薄暮更美

him

午夜十二點,一千個菸圈,悲劇電影型人物被冷風怦地一聲擊倒
正面朝下,坍成一片眼中的倒影

悲劇電影人物抽起菸來,彷彿那不是一根香菸,而是身體一處必須去試探的部份,
他們會伸出緊張而羞怯的手指,停在空中虛晃兩招,
才困難無比地找到那彷彿不存在的菸
他們通常在深深地吸進一口煙時痛苦地皺緊眉頭
好像不是在抽菸,而是把自己抽光似的

他們坐在熄火的機車上這樣地抽著菸




他說:我大概是屬於沒有感情的人
這是撇清責任的一種恰到好處講法。



悲劇電影型人物是一切愛與恨的敵對者。

paranoid android

今天早上
九重葛在我經過時飄落


絕對不是
我在九重葛飄落時經過


當然

" 九重葛的飄落 和 我的經過
僅僅是兩條平行線一瞬間的交錯 "

一定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後一個可能性

不是劇情片而是動作片的夢

夢的結尾是
清晨
我悲傷地從窗戶爬出來
往街的那端奔跑


我是一個不厭其煩地老是想要逃走的人


街的盡頭的景象,我記得很清楚
雖然是清晨,卻有深夜的,厚重靜謐的質感
Edward Hopper一定會喜歡
道道地地
無話可說的盡頭

冬天令人憂鬱




春天也是
夏天也是
秋天也是


往一個更壞的洞爬著的爬行者

因為沒有人跟他說
亦或是他不會聽
自始至終
他便那樣爬著

他其實是沒有想過洞的那端有些什麼在等他
他只是,一路探索那些吸引著他的
在他自己身上磨刻出僅為他有的,曲折的,史詩式的圖騰

courtly love

你在愛中死亡,但你仍不能傷人

極限運動

半夜三點,法語系饒舌歌手把床邊的女人打醒。他們幹了一架,女人贏了。
清晨散步的老人與狂吠的約克夏在行道樹上發現歌手的屍體。

川志

川志很憤怒,他的皮膚脫落,他的心臟朝我噴射秘密的血液。
我捂著眼睛據痛地尖叫
他撕下我的耳朵,對準唯一的入口嘔吐

砸爛我一半的頭顱

祝禱文如下:
重複而單調的秩序你不明白,我應該要是一個寂寞的人
牽你的手一起走向嗜血的天堂。

川志

他身陷異常情境,他的聽覺是堅強的黏液代替他的其他敏銳度,
他只剩下這種介質作為和世界交涉的武器;
在交響樂裡他聽見琴弓碰觸時的顫抖,
在重金屬裡他聽見髮絲上的汗水滴落,
在後搖裡他聽見開啟的窗吹進的白白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