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志

"你會認為,我的不善體人意,言詞緩慢,反應遲鈍,怯於表達,全都僅僅基於我是一個壞的人嗎?"

瑪說完這句話,兀自盡情地陶醉在這句話的悲傷效果裡。
他從萬能的演員變成多餘的錯誤,失敗的作品。
他不慎死於悲傷。

川志將瑪的屍體鎖在衣櫃裡,回到舞台的聚光燈下,用撫摸過瑪的手指,表演華麗地換上瑪的白色洋裝。一場瑪的獨角戲。川志接過舞台下觀眾獻給瑪的百合花束,回到衣櫃前。

川志打開衣櫃,瑪的屍體倒在他懷裡。

川志

他拿錯了鑰匙 走錯房間
黃色角落 被棄置的情人徒勞地製作新家具
風格詭異


川志說:我不走了。
踢倒一把蕭條的木椅
房間裡再度僅剩一人,懸在樑上

瑪喜歡把手肘放在桌上,雙手握拳,支撐臉頰
他的臉頰股起來,眼睛被推擠得瞇成一直線。看起來很可愛。

他用這個姿勢思考完一些事情,興奮地抬起頭,笑著。

他說:
"川志。我不愛你了。"


瑪喜歡傾倒對川志的愛。他像個妓女一樣,把他稱為"愛"的廉價貼紙佔滿川志那可憐的小街道。川志的壞夢裡都是他。

但川志喜歡被佔領。

他們在世界的仰角進行機密的和諧。

川志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女人坐在床沿 安靜地剝掉衣服
她穿黑色內衣
右邊肩帶夾著一只打火機


女人沒有開口說話 
她的聲音是字幕,安靜地浮現在夢的下方

她說:川志。你最好還是讓我走。

川志

我看見川志從水泥大樓底層的開口推門而出,
傾斜著橫跨大街,在路邊跺跺鞋底,鬆開頭髮,將手裡握成一束的信封投入郵筒。


川志穿了一件從沒流行過的深藍色舊尼龍外套。多餘的穿著讓他看來像個過度自我保護的變態。


川志的興趣是蒐集他不會撥打的電話號碼。
每天夜裡堆疊更新號碼的數量,思念房間裡冰冷的電話屍體。


他在夜裡撥打沒人會接的電話,在聽筒裡看見石頭落下的速度。

川志

看見川志,我的第一個反應是無言。

他坐在地上,仰頭出神地看著巧克力冒險工廠的看板,他把長髮捲起來盤在後腦杓,當外套穿的深藍色長袖襯衫看來像是他爸爸的東西,一條變形的黑色七分褲,還有一雙不知該是古董還是垃圾的黑色帆布鞋。

他站起身,笑一笑,停頓一下. 然後他說:
"我在挑戰穿得很隨便出門。"

毫無意義的噪音





一個極欲逃出自己房間的人
門口有他的血跡

窗外聽得見他在叫喊
但沒人聽得懂



壞了

1. 販賣異國風情很得意嗎?

2.不要隨便讓孩子氣流行起來

3.鈔票是世界上最基本的東西

4.電視機去死去死

5.賽納河上的浮屍:叫魚快來吃我
魚說: 我不懂中文
我說: 我不說法文
魚說: 是喔 那我不吃你囉?
我說: 嗯 謝謝

6.好一具被珍惜的浮屍

7.靜止的國王
國王的靜止以一種最極限的自由
走向孤絕的終點

on design





我正在思考一種可以刮下皮肉的凶器
喔 我是說
我正在思考一種可以刮下皮肉的凶器
而不是
我正在設計一種可以刮下皮肉的凶器
為什麼 一定要畫出它的造型 造出它的實體呢 ?
我就不能光是思考它........想像它嗎 ??
在這個他媽的物質的世界?
甚至 我根本就不用思考出它
光是
""我正在思考一種可以刮下皮肉的凶器""
這 [一句]
這 [[[[ 想像對象 ]]
這 [ 怪誕的進行式 ]
就夠讓我高興了


(我關心的不是凶器本身 而是 一個虛構的情節 正在發生 )



安傑爾


我很抱歉
請原諒我
(或忘記我)

他的愛情

往小屋地板投擲硬幣
在音樂行進中離席
在完成前拋下那幅畫
寫不完一句
便是愛,
也只是在愛中不斷地跳進淹死自己的海裡。

fiction

藝國流民,
養起自己的花園,
花園主人吞食蘋果,
以酒引火,
烤焦頭髮,
曝曬腳趾,
在如瀑大雨中勾手互舞,
獵捕妓男,
取下她的血液倒入池水銜接一場好夢。

瑪麗蓮長髮王子登基的下午 我正從
遙遠的國度駕著飛船趕往他的城堡
我踏上他的地毯 跪在他面前
親吻他如血的火紅手指

熱辣辣的 我熱辣辣的長髮王子瑪麗蓮

我會編織如雲的髮辮
我會如歌地與你共舞
我會烘烤七彩小甜餅
我會敲響清晨的銀鈴
你願意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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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蓮長髮王子成親的夜晚 我正從
街頭群架狼狽地脫身 逃往他的婚禮
在他目光下的大廳 我擠在人群中
注視他如霞的緋紅臉龐

疏離
我疏離淡漠的長髮王子瑪麗蓮

我會清洗汗濕的眼球
我會誠摯地為你祝福
我會焚毀泛黃的舊情書
我會述說沒有你的故事
你願意留我在你心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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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蓮長髮王子駕崩的黎明 我正從
月亮落下的水池啟程 前往他的房間
我掀開他的簾幕 躺在他身旁
吸允他如牙的蒼白屍體

赤裸裸的 我赤裸裸的長髮王子瑪麗蓮

我會揮舞如刀的長鞭
我會如炬地啃嚙你每一吋肌膚
我會煽動滿屋的火海
我會撕裂床沿的裙擺
你願意為我再活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