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不了的事也沒有








我認識克勞斯的時候,他正在河邊噴漆。


在河邊的草地上,他腳邊跌散了一地的空噴漆罐。他身上有一股黑暗的狂熱。第一次,我看著他靜止的背影立刻便明白,他正在以圖畫出來的形狀,在那牆上製造出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那個他的世界,本來只有他自己在那裏,現在他畫出來,而我看見。


而看見了,並不等於知道。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


他說。


我說,那我來說一個故事給你聽。


我曾經想像這一整個大地,被濃稠絲滑的幾千噸油漆一層層地淋灑覆蓋,成為一整片光滑整齊的表面。經過慢長的乾燥之後,山不是山,河不是河,房子不是房子。被覆蓋了塗料之後,他們失去的原本的顏色和質地,只剩下形狀與起伏,還有那上面的光線與陰影。


我曾經想像過這樣斷絕了所有文明血脈的畫面。
這樣整齊一致的空白。


所以呢?
克勞斯問。


沒有什麼所以阿。
我只不過是在想像而已。


克勞斯也只不過是在噴漆而已。


我問克勞斯,你喜歡噴漆嗎?他說不,
我喜歡按壓噴頭以及覆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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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new order - temp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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